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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深深的乡愁

2018-01-20 立青 旅课草堂

不可磨灭的情怀

老家正大张旗鼓地开展新农村建设,规定“一户一宅,拆旧建新”,我们的祖宅如果不翻新就有可能拆掉。这个寄托了那么多童年乡愁的老宅,谁都有些不舍,于是我们都决定将其重新翻新。

这次回家,在村子里所感受到的,处处显出暮气沉沉味道。青壮年都进城务工了,很少能看到年轻人,老人、妇女、孩子,是村里的主力军,他们留守村庄,看护世代的家园……村庄愈发落寞了,除了鸡鸣犬吠,更多的时候是静寂。要翻修房子,找个青壮年都找不到。可是,在我们童年的时候,老家是多么兴旺、生机勃勃的啊!

我们老家的村庄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自然村落。在我的记忆里,这里曾人口繁盛,百业兴旺。当年,这里是交通最为发展的地方,公路,水路,火车最为便利,勤劳的家乡人还有另一种谋生手段,就是生产、经销夏布,那些夏布有些都供应出口。所以虽是一个村庄,却是兴旺发达的,生机勃勃的地方!自古就是五县通衢之地。

村庄很古旧,有许多古建筑,我们家的老宅也年代久远,可能因为祖上可能有些积蓄,祖宅还建得有些结实,蔽荫了后代几代人。在我模糊的记忆里,我们家黑漆的双开门扇紧紧闭合,黑漆剥落的门板上,一对锈蚀的旧门环仿佛是岁月的遗物,那些不被叩响的时辰,两扇暗沉的门板越发空洞得寂寥!暗淡的院子,塞满了家什,略有凌乱。天井中,二口腌菜的深棕釉缸,浮着一些可疑的悬浮物。墙角边,煤球和劈柴码得整整齐齐,一根晾晒衣物的铁丝横贯南北。阳光从天井照进来,窑中浮动游鱼似的尘埃,地气升上来,温暖湿润的空气里,有一种小心的温柔。似乎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老宅的一切就像黑白的默片,时刻浮现在我眼前。

对于我们孩子们来说,乡村的生活无疑是快乐的、幸福的。那时我们最常做的事是挖野菜和打猪草。春天的故乡处处生机,乡间的田野里,到处都长出肥嫩的野菜,紫云英开得正旺,状若蝴蝶,数十亩接连不断,一片锦绣,如铺着华美的地毯,非常好看。我们如同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,一手提着篮子,一手拿着镰刀,与小伙伴们一路上有说有笑,飞快地钻进那一片片的荒地里去了。马兰头、婆婆丁、荠菜、苦油菜、马苋菜等碧绿肥厚,我们一看高兴得手舞足蹈,赶紧蹲在地上,一手握着野菜,一手挥动镰刀﹐紧张的忙碌着。不到一刻钟的工夫,每人便割了满满一提篮。回去的时候,我们用手一提装满野菜的篮子﹐沉甸甸的,那种愉悦的心情自是无法溢于言表。

夏天的时候,就去田里捉泥鳅和黄膳,七月份,农人们把秧田里的水都放掉,变成了旱田,田里一片稀泥,我俩把裤脚、袖子都卷得高高的,小伙伴迫不及待地走进田里,弯下腰,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在泥里翻动。一般泥鳅钻过的泥团里都会有小洞,我们要做的是看准之后,以一个出其不备之势捉住躲藏在里面的泥鳅。最快的方法是把水都舀出来,把田四周的软泥一块块挖下来,放在篮子里,然后用清水将泥冲干净,慢慢地篮里就聚集了十几条泥鳅,又把它们连同泥水一起倒入编织袋里。偶尔有二三条黄膳,那又是意外的收获。

村里的小河,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的乐园。夏天的时候,无论男孩和女孩,不管会不会游泳,都会聚集到那里。不会游泳的拿一个报废的汽车轮胎,充好汽,漂在河面上。男孩子们会在河边急三火四地脱光衣服,扑进小河里。有时我们会分伙打水战。这时候的小河边叫喊声,欢笑声此伏彼起,汇成了快活的交响曲。

可现在田都大多荒了,田地退化,土质板结。河里已被淘沙船挖得一塌糊涂,一些生活垃圾堆满了河道,村中,闲置的老宅陈旧、破败、杂草丛生,曾经的田园诗意一去不返。

可是,记忆中那深深的乡愁,总是萦绕于心,郁积于怀,挥之不去……对于我们而言,更多的是怅惘、失落和悲凉……

田园将芜,胡不归!何时还我记忆中的——田园诗意!

作者简介:立青,原名陈靖,在寂寂的红尘中,听静默花开的声音。江铜传媒专栏写手,《行参菩提》等多家自媒体签约作者,在《有色金属》 《信江杂志》等多家报刊杂志发表作品五十余篇,江西上饶作协会员。在《蕾鸣文学》《香落尘外》等多家自媒体平台发表文章近两百多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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